// 前言//

从开源网络情报诞生至今，亦不乏惊艳卓绝之才。故此本号特设「人物说」专栏，以收录近当代互联网翘楚，道尽情报界“风流人物”。

本期「人物说」将给大家介绍一位经历最“离奇”的间谍——时佩璞。

电影《蝴蝶君》原型

北京青年京剧团编剧、演员兼团部秘书

京剧名伶 or 传奇间谍？

真相或已埋葬，但故事永存

“蝴蝶君”：是故事还是真实？

1988年2月10日，结合作曲家普契尼的著名歌剧《蝴蝶夫人》，美籍华裔剧作家黄哲伦创作的戏剧《蝴蝶君》（M. Butterfly）在华盛顿特区国家剧院首映，该剧改编自法国外交官伯纳德·布尔西科（Bernard Boursicot）和中国京剧演员时佩璞之间的真实故事，获得了1988年托尼奖最佳剧本奖。

1993年9月9日，在原戏剧剧本的基础上，由加拿大著名导演大卫·柯南伯格（David Cronenberg）执导，奥斯卡华人影帝尊龙主演的同名电影《蝴蝶君》被搬上了荧幕，再次引发了人们对“蝴蝶君”的讨论。

男扮女装 vs 女扮男装

1938年12月21日，时佩璞出生于中国山东一个贵族家庭，6年之后，布尔西科在法国的布列尼塔家庭降生，父亲是名普通裁缝。1964年，高中辍学、年仅20岁的布尔西科成了刚刚建立的法国驻华使馆一名会计兼打字员。

布尔西科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，肌肉结实、肩膀宽阔、细腰。

圣诞节前夕，法国驻中国大使馆的二号人物Claude Chayet邀请布尔西科到使馆参加一个晚会，晚会上美女如云，长相标致的布尔西科很受欢迎。

但此时，一位年轻的俊俏小伙走进了布尔西科的视线——穿着一身很短的中山装，眉清目秀，长得像个女孩子，流利的法语让他很快成为全场的核心，在与众人交流过程中，还会像女孩子一样害羞。

这个人正是当时任北京青年京剧团的编剧、演员兼团部秘书的时佩璞。时佩璞自称是梅兰芳弟子，曾和梅兰芳、梅葆玖、梅葆玥三人合影。

虽然后来出事后梅家否认他和梅兰芳的亲近关系，而且说和梅兰芳合影的人太多了，一张合影不代表什么。但是，能单独和梅兰芳及其二子女合影，还是关系匪浅的。

北京艺术研究所原副所长葛献挺回忆说，时佩璞毕业于云南大学，主攻法语兼西班牙语，学生时代就喜欢京剧，曾与关肃霜合作演出。他后来拜小生姜妙香为师，曾经在北大礼堂演出《奇双会》。

舞会中，布尔西科开始与时佩璞搭讪，并邀请时佩璞来辅导自己的汉语，虽然事实上他已经有了一位中文老师。当晚，时佩璞记下了布尔西科的家庭住址就离开了。

此前，布尔西科从未爱上过一个人。虽然在布列塔尼的寄宿学校时，他曾与舍友发生过性行为，但在他刚开始与时佩璞交往时心里并不不愿意接受男人。

1965年，布尔西科接到友人的来信，准备动身去巴西丛林探险，他告诉时佩璞自己即将离开。时佩璞告诉布尔西科，他虽然以男装装扮，但是告诉波尔纳多，他其实是个女儿身，因为封建社会重男轻女，所以自小被家人当男孩子养大。

在此之前，时佩璞曾向布尔西科讲述了“梁祝化蝶”的故事，于是此刻，即使他的话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，但布尔西科还是相信了他。

很快，他们发生了亲密关系，并以夫妻相称。

两地分隔，独自“生”子

年底，布尔西科即将离开中国，这时时佩璞告诉他，自己可能怀孕了。

4年后，布尔西科重返北京，他与时佩璞再次团聚，并被告知两人已有一个儿子。此后，布尔西科与时佩璞以“学习毛泽东思想”为掩饰，继续见面。他们的夫妻生活并不频繁，而且每次并不完全宽衣解带。

1973年11月15日，布尔西科终于见到了他的儿子“贝特朗”，当时孩子已经7岁了。

不久，布尔西科回到法国巴黎，住在圣德尼街的一间破旧的公寓里，还有了另一个男性情人。

但布尔西科并未忘记远在中国的“妻儿”，他后来在法国驻蒙古大使馆找到了工作，他选择去了乌兰巴托，那里距离北京只有36个小时车程。每隔一个半月，布尔西科有一次机会出差去北京，看望时佩璞和儿子。

为了时佩璞，不惜从使馆里拿来上百份文件千里迢迢坐火车来到北京，交到时佩璞手里，尽管那些材料都没有什么情报价值。不仅如此，他还为时佩璞买过好几块劳力士手表，还有电视机、录音机等很多当时中国极其罕见的家用电器。

巴黎被捕，黄粱梦醒

布尔西科梦想着能让时佩璞和他们的儿子生活在法国。经过努力，他在巴黎的朋友为时佩璞拿到了为期三个月的文化交流签证。

时佩璞和贝特朗于1982年10月抵达巴黎时，布尔西科并没有到机场去迎接——他去了中美洲的伯利兹，并委托了朋友帮忙安顿了两人。当布尔西科在巴黎重新看到时佩璞的时候，时佩璞依然是男性打扮，布尔西科甚至带他见了自己的母亲。

初到法国，时佩璞混得风生水起，受到法国文化界人士的推崇和喜爱，短短几个月，又是上电视，又是去讲授京剧，又拍纪录片，不到一年就存了可观的一笔钱，约合一万美元。

然而，好景不长，1983年6月30日，巴黎警察逮捕了布尔西科和时佩璞，指控他们犯有间谍罪。

法官已经下令对时佩璞进行体检，7月13日，法国司法部发言人宣布，体检结果表明，“中国间谍”时佩璞是一名男子。

1984年1月底，他们共同出庭受审。

12天后，时佩璞因为“健康欠佳”，被释放回家，等待宣判。那年春末，布尔西科在监狱听到了最可怕的消息——DNA测试显示，贝特朗不是他的儿子。其实这个“混血儿子”是时佩璞花了3000人民币从新疆买来的维吾尔族孤儿。

1986年5月，法庭宣判布尔西科和时佩璞罪名成立，判处6年监禁。1987年4月，时佩璞获得密特朗总统的赦免，出狱。4个月后，布尔西科也获得了赦免。

在时佩璞被判刑的消息传出后，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马毓真表示震惊，他认为时佩璞被指控的罪名是毫无根据的。马毓真当时说，时佩璞1982年10月赴法是应法国政府邀请去讲学的，中国政府绝对不会以美人计来作为间谍手段。

“我见我思，蝶恋花飘逝”

2009年6月30日，时佩璞在法国巴黎逝世，终年70岁。

当时在法国巴黎一家疗养院静养的布尔西科得知消息后，表现冷淡，并没有说起太多，他难以原谅时佩璞对他的欺骗。

据说，布尔西科的家中还一直保存着自己与时佩璞的照片。在其中一张照片上还写着这样一段话：“他毁了我的一切，我的工作，我的家人甚至我的生活，可是我觉得至少被骗总比骗别人来得要好一些，我宁愿一直相信这其实是一场梦，相信贝特朗是我们的孩子……”

怀虔诚之心，成不朽之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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